第 18 章

入夜前，李蓮花和方多病又回到院中打探情況。

“你是說你們都沒見過之前娶進門的夫人？”

“對，據說府裏的家丁每年都要換一批，能待滿三年的都少之又少。”

“那你們之中誰待得最久啊？”

“我們這些打雜的，換得最快了，我今年才來的。”“我也是。”“我去年來的。”

家丁們收了方多病的“賄賂”，終於肯打開話匣，但是他們進入徐府都還時日尚淺，打探不到多少有用的消息。

“我知道有個人，他叫喬盛，會些功夫，便當了護院，聽說他來了起碼有八年了。”

根據方多病拿到的卷宗，之前的十五位夫人，先後殞沒的時間起碼跨越了十年之久，只是開頭幾位據說是病逝，並無特別，因此並沒有人深究。

可從八年前開始，鎮上便陸陸續續開始傳出嫁進徐府的女子都會死於非命的傳言。

這樣的傳言流傳了許多年，官府也曾派人來調查過，均是不了了之，可謠言卻一直沒有止息。

而方多病之所以會來，也是因為天機堂接到了一封匿名信，說起此處種種異狀，分外熟悉，想必便是府中之人。

“去看看。”

他們找到喬盛時，正遇上他與別人換班，恰好空了下來。

“喬盛，我是天機堂的方多病，我們有些事情想問問你，不知方不方便？”

“我知道，跟我來吧。”

喬盛對他們的到來並不感到意外，只是帶著他們在院中瞎逛，卻似乎有意無意間避開了其他人。

“你們是來查那些女子是怎麽死的，我說得沒錯吧。”

終於走到一處荒僻的院子，喬盛在門前停了下來，開始跟他們說起了故事。

“我有一同胞妹妹，名叫晚秋。我少年時得人提點，學了些微末功夫，一度執迷於闖蕩江湖，便不顧家人反對，離家出走。等我在外吃夠了苦頭，碰夠了壁，終於想起自己還有個家時，胞妹早已出嫁，一走便是兩年，音訊全無。我自覺愧對手足，想著來打探她近況，看看她過得是否安好，誰知到了徐府這一問才知她已意外離世。而她離世不久，便讓我發現徐府悄悄遣散了一批家丁護院。我心有疑惑，又見徐府貼了招工的告示，便隱瞞身份混了進來。”

李蓮花自到了這院中便挑了一處略幹凈些的地方坐了下來，養了這麽久，到底還是氣力不濟。

方多病見他神色困倦，不敢大意，自懷中摸出補氣丹遞了過去，他隨口吞了丹藥，接著他的話續了一句。

“喬兄在此日久，可是查到了什麽？”

“那姓徐的，表面功夫做得滴水不漏。沒過多久，他又娶了一房，可那姑娘自進了徐府後便再沒露過面。吃穿用度上，凡是給‘夫人’準備的一樣不少，可是誰也說不清這些東西都去了哪裏。我曾暗中尋覓過，終於在一片竹林深處，見到了她。”

喬盛說起那名女子，神色充滿了哀傷，方多病料想他二人必定另有故事，可喬盛卻不再往下說了。

“通過她的口，我才知道，那姓徐的根本就是個畜生！他根本不喜歡女子，招募了一批又一批的年輕家丁，不過是為了滿足他異於常人的私欲。可他又畏懼人言，因此才不停地聘娶女子來掩人耳目。那些嫁進門的女子，被幽禁在竹林深處，他心情不好便去找她們，百般折磨欺辱！女子的家人們，得了他豐厚的聘禮，便以為自己的女兒一切安好，錦衣玉食，是來享福的。那些女子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，不是被他折磨至死，便是抑郁寡歡，自戕以求解脫。”

喬盛說到此處，才推開了眼前門。

“她們自入了徐府一直到死，不得見天日，這，便是她們的最終歸宿。”

屋中，是個小小的靈堂，靈堂之上滿滿當當擺放著十五位女子的靈牌。

“秋霜，秋月，秋文，晚秋，剪秋……還有素秋，這些女子的閨名為何都有個‘秋’字？”

喬盛搖了搖頭，取了線香點燃祭拜。

那靈堂上的每一個靈位，都代表著一個無辜喪生的姑娘。

李蓮花與方多病也跟著一起拜了拜。

靈位眾多，卻都清理得很幹凈，可見喬盛經常來此祭掃。只除了那尊名為“剪秋”的靈位，字跡磨損不同其他，想必便是喬盛口中提到的那位姑娘。

他們向喬盛表達了查明真相的決心後便辭別了喬盛，趕在入夜前再一次進了竹林，那裏還有一位等著他們營救的女子。
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